2)第五十九章 雁归万重浪(5)_夜阑京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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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少人离开了天津,放弃了这种丧权辱国的复辟梦;可仍有顽固的人,认为这只是一个缓兵之计,大清复国在即。

  “那些个走的,倒是有几分骨气。”九叔评价。

  叔侄二人,自东三省谈到天津,再到航运。

  “几个江湖帮派有主张抗日的,也有和日本人勾结的,自己人先闹起来了。天津港是北方最大的港口,虽地处关内,但日本人的势力大,不好应对,”九叔眉头深簇,低声道,“你须考虑清楚,倘若天津沦陷,当如何做。”

  她听出九叔的意思,迟早要有取舍。

  “何家是不会在沦陷区做生意的,”她答,“更不会为日本人运送货物。若天津北平沦陷,何家航运在北方的航路将会彻底关闭。”

  九爷微微颔首,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敲着扶手:“二哥在,也会如此决断。”

  “但在长城未破前,航运一直在。”她道。

  何知卿大病未愈,元气大伤,说到这里已没大力气。

  天津办事处被查封当日,何知卿已请昔日老友运送天津寓所地下室内的航运资料入京,堆满了西院儿的书房。

  何未绕过堆得半人高的红木箱子,于卧榻上坐下,望着箱子山后多宝格隔断墙的一角,上头原样原位,摆着那座自幼买来的自鸣钟。不知怎地,浮现出谢骛清送来几盆海棠和一句“以命相酬”那夜,两人握着电话你来我往的打哑谜。

  “谢骛清,”她和那座自鸣钟两两相望,停了好一会儿,轻声又道,“清哥。”

  她偏过头,盯着老式的电话机……想象谢骛清的样子。

  他于百花深处的卧房内,挂上佩刀和军装,背对着珠帘的样子。那是她清俊的少将军。

  月色中,谢骛清头戴毡帽,一副本地工人打扮,带着两个同样装扮的警卫员,跟随火车站的人流,进了码头。

  上海南外滩十六铺码头,被南京通缉的谢少将军,顺利登上一艘何家客轮。

  三等船舱的房间,仅有一张可拉开的双人沙发床。白炽灯泡上蒙着灰尘,沾染黄渍。

  “后半夜有客人,”谢骛清低声道,“你们准备一下。”

  两个警卫员给枪上了膛。

  “不用,一个老朋友。”他道。

  客轮驶出港口后,警卫员照谢骛清的意思,离开房间。

  走道外,有形形色色的人聚在各自房门口,操持着全国各地口音,畅想着前往香港后的生活。两个警卫员以家乡话融入旅客当中,探看走廊旁的情形。十点整,船舱走廊的灯突然灭了,聊性正起的旅客们抱怨着,有的回了房间,更多上了甲板。

  人渐少了,直到无人再聚此处。一位穿着南京政府军装,军衔骇人的中年将军走下扶梯。

  他推开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。

  因走廊被有意断了电,房间里亦无灯光。

  月光透过长条形窗玻璃,给了这里一丝属于人间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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