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脸色一变，惊呼出了声：
“怎么会！”
只见在他的视野之中，小毛全身的机能像是忽然丧失了一般，细胞不再愈合，鲜血不再流动，连心跳都开始逐渐减弱，无论他如何用能量修补，都是无济于事。
陈锋慌了神，使出了浑身解数，甚至加大了能量的输出，但小毛的身体，就像是一个破掉的口袋，流入的水再多，也没办法再装下丝毫。
“不应该的，为什么！为什么我治不好！！”
陈锋低呵道，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无助，明明之前蔷薇和琪琳都能恢复，甚至依靠着超级战士的体魄，过不了两天就会完好如初，但放在小毛身上却失去了作用。
等等，超级战士！
陈锋脸色一白，他想到了原因。
琪琳与蔷薇能恢复，是因为她们本身就与常人不一样，超级基因给予了她们更强的生命力，所以她们才能在陈锋的帮助下恢复过来。
然而，小毛只是一个普通人，他的生命，早已在这样的伤势中，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终结。
之前的还能恢复的表象，或许只是小毛的执念，对于自己职责的执念。
而执念放下之后，他的身体也再也无法坚持。
陈锋现在所做的，只是帮他延缓了一瞬而已。
看着陈锋难看的脸色，小毛像是心有预兆一般，出声道：
“我....是不是，救不活了....”
陈锋听见，浑身一颤，嘴唇张了张，却什么也说不出，只能愧疚地低下头，拳头攥得死死的。
然而，小毛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，好像他早已料到这个结局。
少顷，他虚弱，但清晰的话语再次传出。
“能帮我...一个忙吗？”
陈锋抬头，对上了小毛平和的眼神，只听后者继续道：
“我的手，举不起来了..”
“能把我手上的照片，给我看看吗....”
陈锋一怔，朝小毛的右手看去。
只见一片血红之中，早已骨折的右手，却死死拽着一张照片。
陈锋伸手将照片取出，眼睛落在上面的一刹那，不由得鼻头一酸。
上面，是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，那阳光的笑容，无比灿烂。
看着陈锋如此反应，小毛却是灿然一笑，说道：
“很可爱吧...”
“她是我的女儿...”
“再过段时间，就要上小学了...”
“我本来答应了她...要去送她上学...”
“看来，得失约了...”
听着这一番话，陈锋沉默不语，身体轻微地颤抖，将照片递到小毛眼前。
然而，小毛端凝片刻，却是有些疑惑：
“我怎么...看不清了呢...”
此话一出，陈锋这才发现，小毛的双瞳，已经开始发散。
他，再也看不清了。
巨大的悲伤来袭，陈锋死死咬着牙，不让自己有任何异样，一只手抚上了小毛的额头，尽量平和地道：
“没事，我帮你...”
话音未落，陈锋眼中金光闪耀，一股无比强烈的意念直达小毛的脑海....
在一片花海之中，小毛骤然坐起，左右张望，不见其人。
忽然，一声娇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：
“爸爸！”
小毛倏然回头，眼眶瞬间湿润。
只见在花海的另一头，一位挥舞着小手，扎着马尾辫的姑娘，正穿越花丛，向他奔来。
那脸上洋溢的笑容，清晰可见。
见到那个笑容，小毛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，只见他张开双手，走向花海的尽头：
“茵茵，爸爸回来了....”
陈锋默然地收回手掌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。
此时，小毛双眼微闭，嘴角扬起一抹微笑，像是小憩一般，沉醉在美梦之中。
然而，陈锋知道，这名战士，这名父亲，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这已经不是陈锋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离去，但是每一次，他依旧痛彻心扉。
逐渐弯下腰，双拳砸地。
宛如野兽受伤一般的嘶吼，响彻整片树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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