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无题_40_咬定卿卿不放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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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赐娴一声声浅而匀称的呼吸,想是她终于肯睡了,便也跟着阖上了眼。

  翌日清早,元赐娴却是在床铺上醒来的,醒来就见时卿坐在辘辘行进的马车里拟写公文,她乍一眼没觉得不对,待反应过来却是一愣。

  她怎么从脚榻到了床铺的,时卿的双手又是如何解放的?

  她瞠目问:“您叫拾翠来过了吗?”

  时卿头也没抬,淡淡道:“没有。”

  “那您这是?”

  他搁下笔,从袖中抽出一片薄刃来给她看。大概意思是,他自己割断了布条。

  “……”

  哇,他好不要脸!

  元赐娴气得拍被而起,昨夜对他积累的好感霎时一扫为空,质问道:“你给我弄床上来的?”

  “不是弄。”时卿看她一眼,皱皱眉,“你一个女孩家,稍微注意一下用词,说得文雅一点,以免惹人误会。”

  弄字怎么了?舞文弄墨也是弄,吟风弄月也是弄,不文雅吗?他自己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,怪她。

  时卿可能也觉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,咳了一声,解释道:“脚榻凉,你半夜冻得抖,抖得我睡不着。”

  所以他竟是半夜便摆脱了束缚,且与她换了被褥。他没惊动她,肯定是悄悄抱她上榻的了。

  可他不是有洁癖吗?怎么肯睡她钻过的被褥了。

  他南下这一路可真越来越随便了啊。说好的洁癖呢,啊?

  元赐娴心里凄苦,偏偏如上回在驿站一般,听完他非常正义的解释,她的指责便少占了几分理。

  如此情状,实则她俨然已可义正辞严地叫他对她担责,但她想叫他心甘情愿庇佑元家,一味强扭必然行不通,现在急着较真,她就输了。她得沉住气,将这几笔账记好了,待时机成熟再拿来说事。

  于是她收敛了一下波动的心绪,平静道:“那就多谢您照顾我了。”

  时卿执笔的手一顿,笔头摁在纸上,晕出一团难看的墨迹。

  怎么回事,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境不太一样。她为何不趁机逼他娶她?他都暗暗盘算好,打完腹稿了,她竟如此轻描淡写放过了他?

  那他费尽心机设计这一场同宿做什么。

  元赐娴见他神色滞涩,仿佛受了什么挫折打击,瞅着他笔下墨迹问:“侍郎,您这是怎么了呀?”

  时卿回神提笔,将废了的公文揉成一团,重新铺纸,微笑道:“没事,想到民生疾苦,一时惆怅罢了。”

  元赐娴也不知信是没信,笑眯眯地道:“哦,大周有您,真是大周之幸。”

  过了蕲州,便是时卿此行的目的地舒州了。

  其实昨日那点雨水本不至爆山洪,坏就坏在前些日子持续不断的大雨令这一带山体十分松垮,如此一遭便等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叫舒州原已被控制的灾情再度蔓延,城中又添一拨流离失所的百姓。

  时卿和元赐娴是黄昏时分到的舒州城,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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