境的蛮人开开眼,没想到这些人还挺有见识!真是失策了。
蔡先生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打算喝口水压压惊。
然而还没等他揭开茶杯盖子,方才那位迟到的小贵人就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,那抚摸着雪狐狸皮毛的纤纤玉指,白得晃眼,简直就要和雪狐洁白的皮毛融为一体了。
蔡先生不由得盯着那贵人的手,竟不想,那手抚摸着雪狐皮毛的玉指,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朝着蔡先生伸了过来,停留在半空之中。
蔡先生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,这是要打赏自己呢!
普通的权贵,怎么会在乎他区区一个说书先生?
这还是蔡先生二十年说书经历里的头一遭。
蔡先生受宠若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碗。他战战兢兢地说了句“多谢贵人”,就哆嗦着伸出手去。
不想,那葱根似的玉手在空中犹豫了半天,忽然往右边一挪。
蔡先生不敢怠慢,哆嗦着双手,也往右一挪。
那玉手见蔡先生挪过来了,又向上一扬。
蔡先生没办法,只好也把手托了上去。
这位白衣贵人就这样逗猫玩儿似的,忽上忽下,忽左忽右地折腾了半天,折腾得蔡先生眼睛都花了。可人家是权贵,蔡先生就这么被逗着玩来玩去,也不敢多吭一声。
等到蔡先生的双手都举酸了,那贵人终于停了下来。
估计是玩腻了,只听幕篱里头的人轻轻一笑,随随便便抛下来一把沉甸甸的碎金。
这贵人虽是贵人,品性却顽劣至极。
蔡先生心里暗自骂了几句,就听到幕篱后头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。
原来是个少年。
“先生,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。”那话听上去礼貌地很,语气却不像询问的语气。
蔡先生连忙道:“贵人请讲。”
“方才听先生讲那仙人台的事,讲得十分传神,只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,”那声音忽然之间凉地让人战栗,白袍贵人收回去的玉指来来回回刮蹭着雪狐狸的耳朵,“稚樱皇子灭了李氏万人,害得李皇后病死,神功大帝病倒,昭明太子也因为他而不知所踪。这样一个狼心狗肺,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,怎么在先生讲起来,却像是个好人呢?”
杨祭站在李潮歌旁边深深地看着他,心里都是悲叹。
无论是李皇后的逝世,还是昭明皇子的失踪,李潮歌始终觉得,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害的。即使杨祭再三告诉他,错在于李氏,也是于事无补。
蔡先生不明白了:“那稚樱皇子明明就是好……”
当蔡先生即将说出随后一个字的时候,忽然瞥见那贵人怀里原本眯着眼的雪狐狸,此刻一双琥珀色的兽眼正毛骨悚然地盯着他看。
蔡先生被盯地魂都没了,连忙改口道:“是小的糊涂了,他是坏人,是坏人。”
“先生明白了就好。”李潮歌在幕篱之后凉凉地笑起来,雪狐也自动眯起兽眼,“这世间的黑白曲直,还不都是你们说书人的一张嘴么。既然先生掂量清楚了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李潮歌说罢便不再搭理他,推开门走出客栈,走进了漫天飞雪之中,留下一个蔡先生一个人瞧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。
杨祭无奈地摇摇头,走过来又投给蔡先生一把碎金,低声道:“先生说得很好,是我家小主人少不经事,方才多有得罪了,请先生见谅。”
杨祭说罢,急忙跟着李潮歌走出去了。
蔡先生当即气得胸闷气短。
一出接着一出,这叫个什么事儿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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