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上了一辆吉普车，在汽车尾气中离开了机修厂。
陈晋慢慢走回办公室，沈珍珠高兴地道：“太好了，局长，外经贸部这边服软了，咱们如果拿到了订单，就可以出口赚外汇了。”
陈晋笑了笑道：“他们服软了吗？”
沈珍珠诧异地问道：“这样还不是服软吗？”
陈晋摇头道：“沈珍珠同志，表面上我们和外经贸部是因为那几个享受特权的人撕破脸了，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利益翻脸的。”
“利益？外经贸部负责进出口业务，这里面涉及到什么利益问题？”沈珍珠问道。
“你不会以为外经贸部是大好人，免费帮我们完成出口业务吧？”
“难道还收钱？”沈珍珠惊讶地说道。
“外经贸部当然不是义务做好事，这里面分成两部分利益，第一个部分就是外汇，我们出口赚到的是外汇，但是外汇在国内不能用，对吧？必须换成咱们的钱，这个怎么换呢？这有分为官方汇率和黑市汇率，官方汇率是政府制定的，现在是一美刀换两块五左右，但是黑市汇率远远高于这个，现在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第二个部分就是上午那些人，相当于私下给外经贸部的好处，一般来说，这些人出去吃喝玩乐，都要我们给钱，你之前和我说这是一贯的做法，你觉得合理吗？”
沈珍珠明白了，她本来是冰雪聪明之人，只是以前没有接触过而已，现在又开始担心了，问道：“局长，那以后外经贸部肯定会报复我们的啊，我们出口赚的外汇，他要是拖着不给我们结算，对我们来说也是巨大的麻烦啊。”
陈晋笑了笑点头道：“没错，所以不要看这个张副部长今天态度不错，这只不过是上面压着，让他们必须取得我们的谅解，在这次参加展览的问题上继续合作，但是以后，不管是这个张副部长本人怎么想，外经贸部和我们都会有一场关于利益的博弈，有可能会闹很大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我们要把外貌渠道抓在自己手里，不能寄希望于别人，所以这次到了倭国之后，我们要建立自己的外贸渠道，回来后要组建自己的外贸部，到时候不仅要加强与倭国人的贸易，还要主动出击，开拓其他国家的机会，只要产品好，东西是不愁卖的。”
沈珍珠眼睛一亮，不过瞬间又黯淡下来，她摇头道；“局长，您这个想法很好，但是不太现实。”她虽然刚参加工作，但是家里父亲也是实权副部级干部，耳濡目染之下，也知道在国内，一个单位要开展进出口贸易，都是没有独立的外贸权限的，必须通过外经贸部，就算是那几个工业机械部，也没有独立开展进出口贸易的权利，只能靠外经贸部。
一方面是因为国家缺乏外汇，要把所有外汇都掌握在手里，另一方面也是国家实行计划经济体制，外贸的产品也是国家掌控的，理论上来说也是为了用最少的成本生产最多的产品，防止重复生产导致的资源浪费，但是实际上会产生什么后果，懂的人都懂。
陈晋点头道：“是不容易，但必须全力争取，因为我们能赚到外汇，只要我们赚到的外汇比外经贸部多，效率高，我想上面的领导会考虑的。”
沈珍珠点点头，其实心里也抱没有什么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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