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。”
日光照在落了一层沙土的窗纸上,魏明肃坐了很久,拿起半张饼,一口一口吃完。
饿死的。
他收回视线,转过身,一步一步缓缓走回书房,收拾地上凌乱的纸张,放回案上,卷起袖子,拨了拨灯芯,继续翻阅公文。
阿福觉得卢三娘担心他抢走所有胡饼的那副神气滑稽无比,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,还把两只眼睛一瞪,嘴巴紧抿,学卢华英的样子,双手抱在胸前往后缩。
就算死期将至,也不能饿肚子,挨饿的滋味太苦了,她不想做饿死鬼。
看守的府兵看到他,忙抱拳行礼,他一挥手,示意他们退下,走向门口。
真好啊。
他重复了一遍命令。
长安的人说,卢三娘死在了黔州。
他接着看信,写信,翻阅公文。
阿福走进来,看她在吃饼,顿时犯了难:只有饼,怎么分一半给郎君?
魏明肃道,低哑的声音蓦地变得严厉,却也听不出一丝怒气,只有一种令人觉得心头沉重的苍凉。
“这样就是一个锅里出来的!”
阿福端着半张饼和水回书房。
他忘了她,遇到了一个真心喜欢他、温柔体贴的女子。
他眉头紧皱,思考了一会儿,忽然眼睛一亮,走上前,一把夺走卢华英手里的饼,撕开一半,把剩下的一半还给她。
小娘子挖好了坑,伤心地哭了一会儿,心下一横,躺进坑里,和魏明肃挤在一起。
他没有死。
他说着说着,渐渐觉得气氛不对劲,一抬头,只见魏明肃端坐着,一动不动,没有吃胡饼,也没有看信,像是化成了一座石像。
卢华英捧着剩下的半张饼,愣了片刻。
魏明肃垂眸,摇了摇头。
魏明肃睁开眼睛。
小娘子拖着他,在风沙里走着,一边走,一边哭。
府兵们听见书房传来巨响,拔腿冲了进来。
魏明肃的脚步陡然慢了下来,停在门缝前。
她抱着魏明肃,擦干净他的脸。
小娘子拽着魏明肃走了很久,精疲力竭,摔倒在沙地里,摸了摸魏明肃的脉搏,靠在他胸前听了一会儿,眼泪掉在他衣衫上。
……
可是腓腓死了。
阿福冷笑:“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,想勾引郎君,让郎君为你脱罪?”
卢华英脸上的颜料早就洗掉了,鞭痕还没有全消,穿着一身布衣,还没有痊愈,略显憔悴,可是这些伤痕在她脸上,一点都不显丑陋,只会让她多几分楚楚动人。
忙到傍晚,府兵进进出出回禀事情,他都处理了,昨晚凌晨才回书房,只睡了一个时辰,忙了一天,倦意上涌,右手的烧伤像撕裂一样的疼,左手撑着额头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小娘子醒了,看到苏醒的魏明肃,怔了怔,抹了下脸,被泪水和沙子糊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。
他朝里面看去。
卢华英闭了闭眼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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